【信白】他的李白（韩信视角番外）
#韩信视角的番外
#有一丢丢云亮，只有一点，不打tag，雷者慎入
#肝了一夜，有人夸我吗
要说韩信没有发现李白任何的异样，也不太可能。
他们从大学起就是室友，直到毕业后一同留在了这个城市，选择一起合租一个屋子，相处的时间太长了。久到韩信自信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李白的人——李白没有父母。
李白是个骨子里有着文人傲气和情怀的人，浪漫又固执，认定的事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改变。他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外表已经足够吸引人，然而内里比外表更加神秘，也更加令人着迷。令人遗憾的是，韩信也不能免俗。呆在李白身边这么久，越了解他，越想靠近他。
这当然是个秘密。
李白攒着年假想去一趟法国的事情，他从年前就一直听李白絮絮叨叨了个没完。
明明是个医生，却像个诗人。
送李白上飞机之后，韩信来到李白工作的医院。
李白有一个同事叫诸葛亮，韩信常常听他提起，算是李白关系最好的同事了。这点偶尔会令韩信感到羡慕，甚至有点嫉妒，因为他能总是看到李白。
诸葛亮对于他的出现有点惊讶，不过也只是怔愣了一瞬间，推了推眼镜，问道：“你是韩信？”
韩信也愣了愣：“你认识我？”
诸葛亮似乎是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找我什么事？李白呢？”
韩信紧紧盯着他，“你知道李白调去W市的事情吗？”
这次诸葛亮神情的惊讶有些藏不住了，半晌才在韩信急切的目光中道：“他辞职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韩信紧紧抿着唇，半天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诸葛亮回忆了一下，“一个多星期以前吧。他告诉我他老家那边有点事，不得不回去，以后不会再回H市了。”
“老家？”韩信愣了愣，“他老家不在H市？”
诸葛亮看韩信不像是知道这事，忍不住道：“你认识他这么多年，不知道他是W市人吗？”
韩信深吸一口气，“他从没和我说过。他的父母双亡，我很少跟他提这方面的事。他没什么亲戚，老家能有什么事？”
诸葛亮摇头：“他没告诉我。”
韩信想了想，总觉得自那天回来，李白就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了是为什么。
“他辞职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诸葛亮摇头，想了想又犹豫道：“他辞职前几天，病房里有一个女孩去世了，那个女孩跟他关系不错。”
韩信只觉得心里一紧：“什么原因？”
“花吐症。”诸葛亮见韩信脸色不好，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女生跟李白没有任何关系。花吐症这种病想要痊愈其实很简单，但如果……运气不好，就只能等死。花以患者的血肉为养料，到最后患者都是虚弱而死。”
诸葛亮说着说着，见韩信的的脸色越来越差，有些明白了，脸色也沉了下来：“李白最近是不是身体越来越差？”
韩信不说话，转头就走。
“诶诶诶，等一下。”诸葛亮追了几步，“李白现在人呢，让他来做个检查。”
“他去W市了。”韩信头也不回，掏出手机订机票。
“W市那么大，你知道他在哪吗？”诸葛亮在他身后平静地道：“我可以帮你。”
跟着诸葛亮到他家时，诸葛亮有点不好意思地向他介绍自己身后看上去就很沉稳的男人：“这是我男朋友，赵云。他可以帮你查一下李白以前的资料。”
赵云向他点点头。
韩信有点没意料到，忍不住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诸葛亮看韩信的眼中似乎不只是惊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道：“我跟他是大学同学，那时就在一起了。你们呢？”
“我们？”韩信似乎顿了一下，“我们没有……呃……我是说我和李白也是大学同学。”
诸葛亮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带着韩信去了电脑前，示意赵云开始。
知道李白在W市还有一处房产后，韩信马不停蹄地就订了机票飞过去。
诸葛亮送他去机场的时候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把人带回来。”
韩信点头。
韩信想过李白看到他时也许会很惊讶，也许不太开心，也许会愤怒。但他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李白。
他敲了半天的门却没有人回应，李白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他实在急得没办法了，才打了开锁的电话。打开锁的一瞬间，他冲了进去，却发现屋里漆黑一片，似乎没有人。
最后他在同样漆黑的卫生间里找到了昏迷的李白。
他没有想到李白已经瘦成这样了，抱在手上完全没有一点重量，突出的骨头硌得韩信手臂生疼。李白总穿着宽松的衣裤，他从没发现宽松的衣裤下已经是这样空荡荡的。
韩信从没有濒死过，但那一刻他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怎么也没办法呼吸。李白在他怀中，但又好像不在。
韩信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将人抱到医院的了。
那天李白一直没有苏醒，韩信守在人的病床前，看他总是皱着眉呼吸不畅的样子，最后小心地掰开李白的嘴，从口腔里取出了一朵小小的花，花瓣上染着斑驳血迹，泛着淡淡的土腥味。
他拿着手机查了查这朵花。
那一刻他总算才想起了最重要的：李白到底喜欢谁？为什么偏是鸢尾？
绝望的爱。
他和李白认识这么多年，李白从没有过一个女朋友，也没有对谁表现出任何的喜爱。不是李白不受欢迎，相反，李白几乎是学院里公认的男生，喜欢他的人给他表白的人真的好多，其中不乏优秀的。但有人开他玩笑，他总摇摇头说没感觉。
韩信怕把人吓跑了，总是想着和李白多相处几年，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水到渠成。
但就在今天，他突然发现他的李白心里装着其他人，不是他，不是韩信。
那是他的李白啊。
韩信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鸢尾花。那朵以李白的血肉为养料的花，载着对其他人的爱恋，躺在韩信的手心。
它告诉他，他失去了李白。
把李白从W市带回H市费了韩信不少力气。
所幸在回到H市的那天下午，李白就醒了。连日的疲惫与一种难以向他人诉说的痛苦让韩信对李白发了一通脾气。李白对他说的话，虽然让韩信消了一半的火气，但也带来深深的悲哀。
他爱的人为了别人快要死掉，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站在医院的走廊坐着，这里不能吸烟，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毫无生气形销骨立的病人从眼前经过，那些家属满脸疲惫眼神空洞匆匆走过。
即使他恨那个得到李白的喜欢的人，羡慕她嫉妒她，但他仍然希望这个人能出现在李白的床边，给他的李白一个亲吻，让他的李白活下来。
哪怕他亲眼看着李白对另一个人笑。
哪怕从此李白再也不可能是他的。
只要李白能活下去。
诸葛亮来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坐在走廊里多长时间，他几乎沉浸在一种失去的痛苦里，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看到韩信诸葛亮似乎有些惊讶，但看看他的表情，也明白了七八分，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吗？”
过了几秒，韩信迟缓地摇头。
诸葛亮有点头疼的样子，叮嘱了一声你在这儿等着，转身走进了李白的病房。
等待这种事情是韩信做过的最傻的事情，如果他能主动点，如果他能在那个人出现之前对李白表白，李白会接受吗？李白会喜欢他吗？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而韩信现在能做的除了等待，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
诸葛亮出来时示意韩信跟他来，韩信迟疑了一下，跟着诸葛亮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此时没有其他人，诸葛亮摆弄了一下手机，开始放一段录音。
他把手机推到韩信面前。
录音传出诸葛亮的声音：“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明明只是他一张嘴的事情。”
李白回答道：“活下来，但永远失去赵云，和死掉，但一生都拥有他，即使只是朋友。你选择哪个？”
“……为什么会失去他？”
“他不喜欢我，并且厌恶这样的关系。”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大学的时候亲眼看到，他把开我和他玩笑的一个男生揍了一顿。那个男生直到毕业前，看见韩信就绕着走。”
“你怎么能确定韩信没有改变想法呢？”
录音结束，诸葛亮看着呆愣的韩信，摸了摸下巴：“他睡着了，所以我只好出来了。”
韩信猛地起身就要走，诸葛亮叫住他：“你等一下。”
韩信转头看着他。
诸葛亮道：“我能认出你是因为李白总和我说起他的室友，有次还给我看你的照片。”诸葛亮想到什么，笑了一下，“我经历过这些，怎么会不知道。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你，他很紧张，一开始不承认，后来要求我就算见到你也绝对不能告诉你。”
“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就像你看李白的眼神，你们自己都发觉不到，其实你们俩个看对方的眼神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决定告诉你，不只是因为我希望李白活下去。”
“去吧。”诸葛亮最后道。
韩信向他点点头，犹豫着道：“谢谢。”
“小屁孩。”诸葛亮笑道。
亲吻李白这件事，韩信不是第一次做。
当然，梦境除外，这是第一次。
他走进病房时，李白睡得很沉，眉毛皱在一起。韩信尽量放轻了脚步，慢慢地挪到病床前，注视着李白。
李白真的瘦了好多，显得五官更加立体，这让韩信有些心疼，决定往后要把这些日子受的苦全部补回来，比以前再胖一点更好。不需要好看，也不需要别的人喜欢他。
因为生病，李白的嘴唇失去了光泽，甚至有些死皮附在唇瓣上，显得唇色灰白。韩信又想等下要用棉签蘸水润润这两片唇，而现在，他忍不住要亲吻这两片灰白的唇瓣。
梦境出现在现实，韩信仍有些恍惚。可他不敢像梦里一样狠狠蹂躏李白的嘴唇，因为他怕吵醒他的沉睡。他只能轻轻地碰了碰，最后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那两片唇上总算有了一点光泽。
韩信稍微抬起头看了看李白，因着唇上的光泽，病容似乎都变得不那么虚弱。
韩信喟叹一声：这是他的李白。
end.
